原名@苏三的德赫自留地
AKA苏三的德赫练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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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马尔福》
《光与魔法与奥齐》
《Permanent Stain烙印》
《山茶少女》
《Trespassing非法入侵》

【光与魔法与奥齐】章十 落日永垂

章十 落日永垂



(补档,希望不要被吞,为了避免可能会以字母替代某些词,希望大家见谅)


太过潮湿。

赫敏感觉自己的裙摆已经被盥洗室地上低落的水濡湿了。

她的手指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寒风里瑟瑟零落的叶子。

她看到那一缕红色散在潮湿的地板上,透过门隙,蔓延至她所在的这个逼仄的隔间里。她蜷缩在马桶上,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惊呼地冲动,紧紧地咬住唇,抱紧了膝盖。

她不应该呆在这儿。

“你必须呆在这儿。”他是这样告诉她的。同样仓皇失措的他死死按住她的胳膊将她塞到了这个隔间里。

“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论什么!”

她从未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表情。她竟然一时呆楞了,她身体里的倔强被急剧扩张的恐惧压迫下去,她竟然反手拉住了他的袍子。

“你要好好的。”她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就在那间盥洗室里,你可以感受到水的湿气,感受到特有的茉莉香皂的味道。他把你带到那儿,你看得到什么?”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光,很亮很亮的光。”

“还有呢赫敏?”


还有什么?她坐在冰冷的马桶上,周围只有死寂的安静,她穿着单薄的裙子,没有魔杖,没有陪伴,只有她。

一点点地动静都让她猛的站起贴向门,想知道是否是他回来的步伐,可从来不是。

直到她看到蔓延进来的X丝。


“他的脸,赫敏,你必须想起他的脸。”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的脸?!

她记得他离去的背影,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为她关上了门。

她听到他挪动柜子的声音,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抵住了那扇门。

她记得他拉住她时手的触感,温凉坚定,带着一丝颤抖。

她记得他嘴角的最后的笑容,可当她想看清他的脸时,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影。


“看到了吗,赫敏?”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她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感觉那地上的血渍仿佛活了一般,他们立了起来,沿着她的小腿蔓延而来,她惊慌地想要多来,可是却没法挣来。

“他们过来了!!”她大叫到。

“你很安全,他们伤害不了你。”那个声音说道。

“不!水!好多的水!”她感觉脚边的水汇集起来,越升越高。

“水里有什么,赫敏?”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X!很多很多的X!”赫敏感觉水已然漫过了她的膝盖。

“除了X之外呢?再认真看一下。”


除了X之外?

赫敏忍住所有的恐惧努力的往水里看去,却只有越来越高,越来越深的X迹。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呼吸也越来越快。

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地那一瞬间,她的眼前已经只是一片白茫的空寂,而在那片空寂里她忽然看到了那一个仿若X迹一般艳红的苹果。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呆在那个逼仄的隔间里,而是躺在一间陌生房间的柔软的沙发上。

哈利罗恩都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罗恩抱着手臂,皱着眉头,看到她醒后他走到了她的身边。

“结束了。”最靠近她手边的那位有着花白头发的老人说到,他有着传统麻瓜心理医生不紧不慢地从容。

赫敏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场催眠已经结束了。

“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她失落的低语道。

罗恩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她感觉到从他手掌传来的温热的安慰感。

“我们得走了。”他低头对她说道,“我们时间不多。”

赫敏点点头,随罗恩和哈利离开了那里。


我们已经试过了所有方法,所以如果没有结果那么只有放弃了。

他们都是这样对她说的,罗恩哈利,甚至金妮。

但她却无法将一切置之脑后。

“吃些东西吧,你脸色看上去很差。”哈利对在餐桌上发着呆的赫敏说道。

赫敏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喝了几口汤。她拨起垂落在脸颊旁的头发,忽然看到起身向门口走去的德拉科。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抱着他的那一叠书,垂着头。玻璃透过的阳光投影在他的脸上随着他的脚步而起伏变化着。而在一瞬间她忽然看到他耳边的头发里一阵金属光芒地闪烁。

她一愣,冒出个荒诞的念头,德拉科打耳洞了?!这个念头刚出就被她否认了。

她细心一看,却发现更让她惊讶地原因,德拉科在耳朵里塞了个小小的耳机。他似乎用了什么隐形咒,她只能看到他耳朵里那个不起眼的耳机。

德拉科马尔福竟然用了麻瓜的耳机,赫敏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哈利看到她出神的样子问道。

“哦,没事。”赫敏回过神,笑了笑,“我吃饱了,我先去一趟图书馆。”

还没等哈利和罗恩回过神,她已经抱着书快步紧随德拉科走过去。她必须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她怎么了?!”罗恩皱着眉头看着赫敏离去的背影说道。

哈利摇了摇头。

自从赫敏在那天晚上离奇的失踪后,她便一直有些神不守舍。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自习后他们各自回了寝室,而第二天他和罗恩起了个大早打算去练习魁地奇时却在胖夫人的画像前看到了昏睡过去的赫敏。而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毫无印象。

真见鬼。

他和罗恩只能解释为赫敏的梦游,可最近无休无止的梦境似乎把他们的老友折腾的够呛。

他曾半夜未睡,看到赫敏一个人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翻看书籍,似乎想要查到什么,她这副很在意的模样让他反而有些担心。他明白这种被梦境纠缠的无力感觉,想要帮助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努力让她放宽心。

“我想她需要些时间。”哈利答道。


德拉科的步伐很快,快到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赫敏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尽量轻快而不引人注目地跟在他身后。

德拉科穿过了学院的长走廊,一路走到了图书馆附近。而就在靠近图书馆门口的最后一个转角,德拉科一个转身闪了过去,赫敏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却只看到了空空的走廊。

她一愣,停下了脚步。

“你在跟踪我?”她忽然听到德拉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她飞快地回头转来了过去,果然他刚刚闪身藏在了这个转角一扇门的凹陷处。他看着她从凹陷处走了出来,这时才有些微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质问让她一时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回答他。

“我只是经过。”她生硬地说道。

他没有拆穿她的借口,只是目光如凝止一样的看着她。

“你不走了吗?”赫敏被他盯的心慌说道,但说出口的那瞬间就后悔了。

“你要和我一起吗?”他忽然问了。

他的话让赫敏一愣,这是自三强争霸的舞会后他第一次如此反常的对她说话,通常他只是匆匆避开她而已。

“你要去哪儿?”她问到。

“斯莱特林的自习室。”他答到。

“呃,我们,不是一个方向。”赫敏说着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在做些什么?!为什么又逃开了?!

而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轻笑声。她听到他转过身,平缓从容的脚步声。那声音那么淡定,仿佛他一开始就明白她的回答会是什么。

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呢?这个念头让原本想要加速离开的赫敏停下了脚步。

她的头脑告诉她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他是在故意地让她打消跟踪他的念头。可她的身体却没办法转个方向继续跟过去。

“你在这儿干嘛?”忽然有人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她回头,发现金妮站在她背后看着她。

“没什么,刚在想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在礼堂。”赫敏笑了笑。

“我打算去图书馆,你要一起吗?”金妮问道。

赫敏点了点头,和金妮一起向图书馆走去。


德拉科走的并不快,他甚至算是费尽了让自己的脚步更慢一些。

他想停留在有她的空气里,却又知道她是容易让他上Y的源泉,他该要远离。

他叹了口气,走进那间小的复习室。

刚一走进,他便看到那个端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女人抬起了头,她蹙着眉,却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

“你迟到了。”她说道。

“别说了,帕金森。”德拉科将书丢到了桌子上,口气不耐地说道。

帕金森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口气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很显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气。

“你的手臂流X了。”她冷冷地说道。

德拉科低头,才发现手臂处的袍子上已渗出了深红色的X迹。他竟然毫无察觉。

帕金森走到了他的身后,拨上了办公室的门锁。她走到德拉科的面前,拉住他的手。

“我自己可以。”德拉科想要挣开,却被潘西一把按住。

“不要这么幼稚,马尔福。”她的手劲大到德拉科都未能挣开,他看向她,她却已经低头撩开他的袖子。

“看看你上次的幼稚让你付出的代价。”她看了一眼他胳膊上触目惊心地伤口冷冷地说道。

德拉科脸色一变,推开她的手,胳膊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他手指一颤:“我不需要你。”

“这已经不只是关于你了!马尔福!”潘西狠狠得说道,一边掀开他的袖子。

德拉科垂着头,他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得任由潘西帮他止X。虽然隔着零落的发丝,潘西仍能感觉到他仿若受伤的小兽的眼神。她有些心酸,仿佛有个小人拿着锯子不停的在锯着她和德拉科中间的心弦。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缓和德拉科和她之间紧张的气息时,却传来拧动门锁的声音。

德拉科和潘西都本能地往后各自退了一步,德拉科打开了门锁,达芙妮一脸诧异地走了进来。

“抱歉我迟到了。”她左右瞥了一眼潘西和德拉科说到。

“我们也刚到。”潘西退回自己的位置对达芙妮笑了笑说道,“他还没有到。”

“今天有新的安排吗?他之前没有过这么匆忙地安排我们见面。”达芙妮坐了下来,抬手熟练的使出了一个防窃听咒。

“我们也不知道。”潘西答到,转头瞥了一眼德拉科。

他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只是低头把玩着一枚徽章,那枚徽章在他的手指尖悦动着,熟练的仿佛被拴在那儿一样。

“上次不知道为什么,结局并不是我们所设想的。”达芙妮说道,“这一次他也许会更在意结果了。”


潘西转头看了一眼德拉科,他还只是把玩着那枚徽章,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的沉默让整间房间的气氛都变得更加阴沉。

潘西只得去接达芙妮的话头,她笑了笑:“那只是个意外,还好没人知道。”

“你确定吗?没人知道。”达芙妮看着潘西,口气虽轻描淡写却总让人觉得若有所指。

“没有其他人知道。”沉默着的德拉科忽然开口了,他转头看着达芙妮,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声音是沉静的,像是一块静止的钢,但潘西看到他的手攥紧了的那枚徽章在他的虎口处竟然划开了细细的小口,他在抑制着什么。

“好吧。”达芙妮耸了耸肩,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的袋子。她小心地把那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解开它被系住的紧口,从里头拿出了一片破碎的镜子的残骸。

“请接收您的仆人的献礼。”她轻声吟道。

原本普通而暗淡的碎片就这样闪起光来,德拉科和潘西都垂下了眼睛,不再直视那面镜子。


赫敏在图书馆呆了好久仍旧无法平心静气,她的脑子像是被人搅浑的水池。她想要将所有的思绪都扼制住,转而认真的阅读这篇关于狼人与月亮的文献,可她满脑子里想的却是德拉科离去前的那声轻笑。

不出所料地笑容,轻佻地笑容,蔑视地笑容,失望地笑容,掩饰地笑容,无可奈何地笑容。

赫敏心里忽然有些乱,仿若吃掉的那个青涩的苹果,酸涩中残留的果核的苦,最后才感受到的细微的甜,复杂到语言已无力说透的情绪。她好久未曾单独直面过他了。

“就像你在拿到那个苹果的一瞬间,本能想的是拒绝一样。只能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吧,明明是想要的东西却会推开。”

他当时那样说着。为什么明明说出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却又只淡淡地一个转身就回到了纯血巫师世界的气泡里去了呢。

她曾无数次地想否认掉每一次偶然相遇的悸动,可那感觉就仿佛潜伏在自己的细胞里一样,在看到夕阳时一次次地浮现出来。她仿佛看到那个读信的少年,还有他金灿灿的头发。他笑着从她臂弯里拿过书,告诉她马尔福特有的浪漫。但那感觉如白骥过隙,闪过,然后毫无痕迹。

她也曾想要当面问他的,却最终还剩一个转角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那一天,她终于鼓足勇气往斯莱特林休息区走去,她想和他聊聊。

就,这一次吧。问一问那个傲慢的斯莱特林,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自尊在拼尽全力阻挡着她的脚步,可她心中的不甘又在驱使着她向前。

为什么不在树下时就问清楚他到底要讲什么呢?为什么要等了那么久再来问,只可能的是自取其辱!换其他人也会觉得奇怪吧,不就是一个未完的话题,还特意来斯莱特林问清楚吗?她到底有多在意他的话。

这样想着,赫敏又停在最后一个转角,疲惫地用头抵墙壁,垂着脑袋,想理清自己的想法。可所有的瞬间都满满当当地挤在她的脑海里。终于她下定了决心,直起身,扯扯裙摆。

“德拉科邀请的舞伴是潘西?”在打算出发的一瞬间她忽然听到女子的低语声,她一愣。

“嘘,不是。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另外一人答道,“昨天下午他们一起回来的。”

赫敏垂着头听着斯莱特林女生的窃窃私语,直到那声音消逝。她才从转角探出头,而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德拉科从画像后走了出来。他似乎也看到了她,眼睛好像睁大了些,但依旧是面无表情。赫敏脸一热,直起身,从转角里走了出来。她正往前两步想要跟他打声招呼什么的,试图缓解这有些微尴尬地气氛。

却听见,画像里又传出衣袋窸窣地声音,另一个女子从画像后走了出来。

她认得她。

那个目光从她头顶上掠过,冷然地对德拉科说“我有事要和你谈谈”的姑娘。

她的脚步瞬间乱了,她直视前方扬起下巴,努力摆出骄傲地样子继续向前,仿若这条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她的余光看到德拉科与她擦肩而过时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到达芙妮从画像后走了出来,站在德拉科身边,有些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他们都没有说话。

德拉科的舞伴吗?她这样想着,面子上却再也绷不住,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她的背影现在应该一点都不骄傲了吧,想到这她有些难受。却有觉得这莫名的女生娇柔的情绪明明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她将手塞到口袋,大步向前,却突然触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玩意儿。她拿出来一看,是克鲁姆送他的那枚徽章。


后来,她做了克鲁姆的舞伴。她记得她穿着漂亮的裙子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所有人惊叹的目光,她环视了一圈,明明是璀璨而光荣的时刻,她的心却空落落地难受,像是空彻地响着回音的礼堂,然后她意识到,因为她没有看到她想看的脸。

她有些失落,垂下头,提起裙子下摆,往楼梯走下去,却在那一刻感知到了他的眼神。

那是藏在黑暗里的一束暗淡的光芒,也许因为藏身太久,一开始几乎难以察觉,闪躲的,怯弱的,光芒。但慢慢的她感受到那目光,穿过人群传来,像是刺破雾霭的光。

在那棵树下,她明明已经觉得他的心意触手可及了,而忽然他却就这样离开了。而此刻,她都以打算放弃了,却忽然又感受到他的星光般的凝望。

“赫敏?”一声小声的呼唤忽然让她从呆愣中惊觉,她看到克鲁姆正微笑着站在楼梯的那一头等待着她。

她对他笑了笑,走下楼梯,将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她感觉到克鲁姆的手像是毛呢外衣一般包裹住她的手,温暖而厚重的质感。

克鲁姆牵着她跟随着前面的几对的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人群中,开始领舞。他绅士地跟她小声的交谈,引领着她并不熟练的舞步。可她却满脑子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只是远远注视着她的人。

领舞结束,她找了个理由,仓皇地离开了一头雾水的克鲁姆,拿起一杯饮料一饮而尽,躲到了帘幕后的窗台边。她需要安静,需要斩清思绪的空间,需要逃离他扰乱她呼吸的目光。

而礼堂里的音乐任从厚厚的帘幕那边传了过来,让她吃惊的是,这首歌竟是她已经烂熟于心的《Goodbye to Romance》。


Yesterday has been and gone,Tommorow will I find the sun,Or will it rain .

Everybody's having fun,Except me, I'm the lonely one,I live in shame.


昨天?她曾以为昨天总将是一桶灰烬,是消逝的风。而她能改变浩瀚无际的明天。

可她明白她错了。她所曾依持的是一个个细小到不能再细小的瞬间和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情绪,那些不够她打破壁垒,甚至不够她拆下自己的伪装和心墙。

在相同的歌声里,那个人曾是霓虹里安眠在她身侧的影子,是酸涩里乍现甜蜜的苹果,是背倚着夕阳走向她的光晕,是她不顾旁人疯狂的奔驰。

而此刻,他已是她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悄悄颤了一下的心。

她转头看向窗台那侧的漆黑的夜,像是垂落的天鹅绒幕帘。她坐到了窗台上,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旁边,双手抱着手臂,发着呆。

而那时她忽然看见德拉科推开了另一侧窗台下的那扇门,从礼堂里走了出来。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他的浅色头发在光线下发着微光。

“德拉科”她低吟一声,他一愣,抬头望向了她,像望向一弯月亮。他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在那儿,猛地直起身来。

而赫敏一慌,想要站起来,却一不小心碰到手边的杯子,杯子从窗台滑了下去,她伸手想要挽回,却失去平衡,随着杯子一起掉了下去。

该死的麻烦的裙子。她脑子里只剩这想法。

但下一秒已经安然地躺到了柔软的地上。

她愣了愣,伸手一触发现地面坚硬无比,这才意识到是德拉科的漂浮咒的作用。

“还是这样笨手笨脚。”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还是?

她忽然想到那天从树上跌落,也是同今天一样轻飘飘的像是落到了大地的怀里。

原来一直都是他。

“谢谢。”她转头对他说,“那天和今天两次。”

德拉科一愣,马上明白她已经意识到这两个漂浮咒都是出于他手。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客气的回答。只是转过身,没有看她,淡然地说:“快回礼堂吧。”

“德拉科!”赫敏叫住了他。

他脚步一停。

就像你在拿到那个苹果的一瞬间,本能想的是拒绝一样。只能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吧,明明是想要的东西却会推开。

他曾经那样说道,像是唱一半的歌。

而这些忽然跃出的音符已经扰乱了她所有的篇章。此刻,明明是她最美最光芒万丈的时刻,明明是所有人的目光投来艳羡的时刻,她却松开了那个明星球员的手,躲进黑暗,巧合般地跌落到他的身边。

“你那天想要问我什么?”她终于不顾一切地问了出来。


“你看上去脸色真差,怎么了?”金妮的声音忽然打断了赫敏的回忆,她晃过神来。

“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垂头答道。

“什么啊?我哥他们又惹你不高兴了?”金妮问道。

“不是的,”赫敏转头对她笑笑,“其他事情。”

“我们要不去散散步吧,休息一下。你们三个最近都是一副用脑过度的样子呢。虽然最近很多事情发生,但是身体永远是最重要的。”金妮关切地说道。

赫敏点点头,两人合上书,走了出去。而正当他们走到了之前的路口,却忽然看到了从另一边走出来的德拉科、潘西还有达芙妮。

她从未看到德拉科的脸色有那么糟糕,她不由得皱着眉看着他,他似乎也留意到了她的注视,冷冷地回望了过去,像是凌冽刺出的匕首,破空而来。赫敏垂下了眼睛,而他也移开了目光。

他们就这样无言的擦肩而过了。

赫敏和金妮走出了学院,发现阳光已然垂了下去,天际里只剩下了一圈橘色的边界线。而黑暗仿若墨渍蔓延开来,笼罩着霍格沃茨。

赫敏愣愣地站在两栋城堡之间的走廊上,看着夕阳就这样垂入夜色里,金妮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她黯然地摇摇头,回想起德拉科刚刚的模样。谁说他们之间没有默契。她对他倾注的每一分心意,他对她暗藏的每一次抵触,两人都装没看见。

此刻他们唯一能共同所见,而无法避开的,只有曾同看的永垂的夕阳了。

“你最近还有和克鲁姆联系吗?”金妮问道。

“他有写信给我。”赫敏回过头简练地答道,“也许我们只是不同世界的人。”


“也许我们只是不同世界的人。”舞会的那天他看着她说道,说完垂着眼睛,声音清冷仿若当晚的风,“所以那个问题是什么也不再重要了。”

背后的音乐还这样悬浮着传来,她只觉得两个人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摇晃的巴士车上。她知道这个答案是预料之中的,甚至没有多余的悲喜之情,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无可奈何。

“我明白了。”她低头笑笑,“一开始只是我想的复杂了。”

“你明白就好。”他说道。

这句话随着凉风一起扫过,像是甩到赫敏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一时让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所以,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成为朋友。”终于她说道,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她一愣,抬头,却发现这里除他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这里除了荒凉的围院,清冷的晚风和飘渺的乐声,这里只剩下了她自己。而德拉科已然在某个时刻悄然离开。想来如今最悲伤的时刻也不过如此,四下无人时,那样的德拉科让她红了眼睛,而她却只是深吸几口气,眨了几次眼,最终没有落泪。



“别发呆了,她已经走了。”达芙妮说道。

德拉科一愣,转头发现潘西和达芙妮都看着他,他冷淡地哼了一声,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没有多做解释。

“她是他的定时ZD。”达芙妮看着德拉科的背影说道。

“定时ZD?”潘西转头看向她,“你又在用麻瓜词汇了。”

“与你的朋友亲近,与你的敌人更亲近。”达芙妮答道,“多看点书,潘西。”

德拉科听到背后潘西和达芙妮的争论,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他只觉得这些无关紧要的言谈对他来说那么的让人厌烦。

他又看到了她,每一次看到她都像是一个逃脱不了的咒语,让他一次次明白他已经泥足深陷。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腹一阵疼痛,那疼痛如痉挛一样一跳一跳地蔓延开来,他加快了步伐,他需要迅速地找到一个藏身之处。这次的受伤是潘西和达芙妮都不知道的意外,他不能再让这一切表现出来。

他咬着牙,脚步随着疼痛变得沉重起来。


听着赫敏的话,金妮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两人沉默了许久,终于金妮打破了沉默:“赫敏,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赫敏转头看向她。

“你……和我哥……是不是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可能?”金妮看着她,眨了眨眼。

赫敏垂下头,沉吟了一小会,她先是摇了摇头,最终却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金妮点点头,“他确实是让人头疼的家伙,消磨掉你所有的耐心。”

“不。”赫敏抬起头看向她,“我遇到了更糟糕更让人不能拒绝的劫难。”

“劫难?”金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赫敏叹了口气,看向那夕阳如交响乐将尽的尾光。

“全霍格沃茨还有这样的人吗?”金妮问到。

当然有。赫敏苦笑了笑。金妮似乎已从那个笑容里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你最近的梦和他有关吗。”金妮和她一起看着夕阳,一边聊到,“你的劫难。”

德拉科和她的梦?!赫敏忽然被这个想法一惊。

梦中人是德拉科?

她从未这么想过,但此刻却如此真实与吻合。

他手指的触感,他说话的声音,他苍白的脸颊,他严肃地声音!

那分明就是他。

她该是有多蠢,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没有看到这么浅显地摆在她眼前的真相。

她所有的血液仿佛天边的夕阳一般燃烧起来,她的手指竟克制不住地激动地颤抖起来。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救了她?从哪里?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你看上去怪怪的,我说错了什么?”看着她忽然变化的脸色,金妮皱着眉问到。

赫敏将手里的书一把塞到金妮地手里,转身疯狂地向刚刚和他分开的地方狂奔,留下一脸诧异地金妮在原地。


那个推开她的人。

那个如羽绒般守护着她的人。

那个一言不发守护在她身后的人。

那个愿意为她放弃生命,却不求回报的人。

她从未如此想见他,她的心如同被击穿出无数空洞的岩石,在她意识到的那一瞬间全然坍塌。

她想起他的手掌捧起她的脸颊的温热,那暖不热烈,却如幽沉暗夜里一盏执着亮着的烛光,散着星火寥落地温柔。

“你也要好好的。”他回答她。

然后他吻了她。


她一路狂奔着,仿佛有什么猛兽在她身后紧追不舍,仿佛她踩着的是真在崩落的台阶,一步都不能停下。

仿佛一停下便会跌入永无止境的黑暗。她并不惧怕黑暗,她只是惧怕她可能会永远见不到他的这个念头。

她感觉周围的光线逐渐暗淡,刚刚还灿若火焰的夕阳已然收敛其他全部的光辉,只剩地平线边缘的晕黄边缘。但赫敏知道即使光芒已经散开,即使夕阳已经垂下,即使他已经转身离开,她的心中仍燃烧着从不愿熄灭的火焰,如恒星。

她曾以为在他一次次退步之后,她已经放弃了,但此刻她明白那都是一层虚伪的掩饰。

她在空荡地走廊里一路狂奔,她有一种感觉,他一定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孑孓独行。而她想追上他,拉住他冰凉的手,告诉他她想要陪他一路走下去。

而就在她跑到那个转角的时候,她却忽然撞向了那个人。

她匆忙的步伐让停顿变成了颠倒,她不可控制地倒在了下去。她的手不自主地拉住了那个人的袍子,而那个人竟然就仿佛纸片人一般被她带到地上,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像一团暴风,他们一起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感觉他摔在她身边的钝响,他的袍子被带起拂到了她的脸上。

她感觉到他身上清浅的须后水味道,他带着温热的呼吸,他倒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躯和手边的柔软触感,他的头发细碎的拂过她的脖颈的感觉。

她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他。

他的眉目低垂,仿若沉睡了。她一愣,忽然感到手上传来的湿湿触感,而鼻间竟也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瞪大眼睛,几乎要惊呼出声,却被他的手指轻轻盖住了唇。

"不要惊动别人。"他虚弱地说道,似乎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毛。

"你怎么了?"赫敏小心的起身,慢慢扶起他。而他在站稳后,立刻放开了她,倚靠着走廊地墙壁。

“你怎么回来了?”

赫敏没有在意他的抗拒,她一眼便看到了他外袍上渗出的X液。

“我想见你。”赫敏答道,没有理会他动作里的潜台词,她一步上前,掀开了他深色的袍子。

而那袍子下的白色衬衫已经从腰腹部被染红。她的手指颤抖起来。

但她只犹豫了一秒,便咬牙像他的衬衫伸去,她必须看到他的伤口,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而他明明虚弱而无力地他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赫敏抬起头有些焦急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此时究竟是为什么。

“你要在走廊为我宽Y解带吗?”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却亮亮的,嘴角却扬着淡淡地笑容。

他的话让赫敏又气又恼,她都心急火燎了,他却还在说笑。

“你说什么呢!”赫敏掰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按住,他的手劲大的出奇。

他还是笑着地看着她,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赫敏用力想要挣脱,可他就是死死不松手,像是攥着什么宝物一样,他那么淡定,却让赫敏都要被他急哭了。

“别为我哭了。”他努力站了起来,推开了赫敏的手,转身想一个人走掉。

赫敏看着他艰难地向前着,感觉心里像被人塞了满满的石头。

永远都是这样!

但她没有犹豫,她不是那个倔强好面子的小姑娘了,她知道他藏起来的所有未言明的话。

她大步走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又扶住他的手臂,没有理会他诧异的表情,没有理会他神情的纠结,扶住他说道:“跟我走。”

跟她走……

她的语气坚定地不容他拒绝。

她拉住他的手那么温暖,暖的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意识因为失血满满陷入了虚空,她的单薄肩膀却支撑着他走了下去。

他的脑子里是晃荡的走廊和昏黄的烛光,她头发的香味和柔软的手指。

他不记得这条路他们走了多久,恍然好像一年,却又好像只有一秒。

而在下一秒,他跌入了棉花一般的世界。他感受到她的手抚过他的脸颊,他松了口气安下心,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看着他孩子气的沉睡面庞,心都变得柔软起来。她站起身,锁上了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又推过一张桌子,抵住门。

然后她匆匆奔回了他的身边,她手指微颤地掀开了他的袍子,解开他的衬衫,慢慢撕开他之前包扎的纱布,她终于看到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它位于他的左腹,长两三英寸,很深。

除了浓重的X腥味道,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道。赫敏这才注意到他在纱布里浸润了好些止X的药剂。

应该是黑魔法的咒语,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伤害。她小心地帮他撕开身边的衣服和纱布,施了个止X咒。

她明白若是黑魔法,她这个止X咒只能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止住X。她在他们躺的床边找到了盛水的净手盆,将他的纱布洗净,帮他擦干净那伤口边的X迹。她可以用魔法,却怕触碰到他的伤口,最终只能用手轻轻地帮他擦干净了X迹。

十字星型地伤口,边缘有略微烧灼地痕迹,X流不止。显然这是古早的黑魔法之一,她之前在某本书里看过,她需要的不是止X剂,而首先是一剂解毒剂。

幸运的是她会配制。

她环视一圈。这是一间颇为空旷的房间,最中间是一张矮矮的看上去无比柔软地大床,德拉科躺在上面。而床后是一排放着坩锅和魔药架子,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张大大的工作台。赫敏丢开她手上碍事的东西,解开自己沾染了X迹的外袍,开始准备魔药。


德拉科是被他胸膛柔软地触感唤醒的,他睁开眼睛,房间还是昏暗的,只有一点点闪烁晃动的烛光。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一团蓬乱的发丝。他微微动了动,腹部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止住了X。

他看到自己的袍子和衬衫被她脱了下来,清理好折叠在了床边。她的袍子也被挂在了一边,她穿着薄薄的白衬衫,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像个火球,让他低温的身体保持着温暖。

这让他感觉一切没有那么糟。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他胸口的她迷迷糊糊的蹭了蹭他,伸手环抱住他。那温柔仿佛如一杯暖水,化开了他。

他叹了口气。他的定时ZD爆炸了,他的青苹果落到了他的世界。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像是触过一堆云团一般的温柔,抱紧了她单薄的肩膀。

“赫敏格兰杰。”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今天你救了我,也许明天我们就是要拿着魔杖厮杀的对手了。”

他的话音刚落,却忽然感觉到身畔的她僵硬般呆了下来。

他一愣,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可她没有说话,没有问问题,只是抱紧了他。

在这么一个黑暗而寂灭的房间里,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那么亲密,亲密的让他有些害怕,可她却没打算放手。

“这不是你。”她忽然说话了,“那个马尔福不是你,我记得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那些古里古怪的话,却让德拉科仿若中了麻瓜的子弹一般一震。

他知道人们虽然常常会说某个人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但实际上那只是一层因为喜爱而导致的金光闪闪的镀金。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世人皆说马尔福一家是如何如何样子的秉性,他软弱的性子,他傲慢的态度,和所有的马尔福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深以为然,他甚至宿命般的觉得自己必将和卢修斯走上同样的道路。

可此刻,他竟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触动了。

“你不明白赫敏,我终究不算个什么好人。”他苦笑了笑,回答她。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的命?”她忽然手撑在他的枕边侧身起来,直直地看向他。

她和他的距离那么近,她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耳朵上。

她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不禁想要吻她。

“我想起来了,想起一切了。”她看着他说道。


那天她为了考试开着夜车复习到深夜两点。她原本打算睡下了,却听到在寂静夜里神秘的水滴声。她本以为是这个老旧古堡里某处失修的水管声,试着忽略,将头埋在被子里睡觉,可那恼人的水滴声一直每个止息。

因复习而昏沉的大脑此刻像是被加速运转的齿轮,终于,她气恼地在睡衣外披了件袍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她要关上这个该死的龙头。

胖夫人已经睡着了,赫敏轻轻推开画像,溜了出去。

深夜的走廊空旷又安静,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手抚了抚额头,竟有些发热。她在那时就应该转身回去的,她并没有她料想中的那么健康和有精力。但这些微的不安最终还是没能打消她一探究竟的念头。她裹紧了袍子,她咬咬牙向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而在那时她看到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德拉科?!在这里?!她一愣,连忙提起速度跟了上去。

她小跑了好一溜才很上那个金发的身影,从袍子或者发色都是德拉科没错。看到他,她心里一紧。

她还清晰地记得他在舞会上离开他的身影。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只是一个人的决定。但现在她不愿意在成为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了。她咬咬牙,继续跟上去。直到看到他在有求并应屋门口停下来。

她愣了愣,她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停下。

她看到他叹了口气,将手放到了那扇门上,然后推开了那扇门,大步走了进去。

赫敏没有犹豫,紧步跟在他的身后,快速的挡住了那即将关上的门,一闪身堪堪掠了进去。

她站稳脚步定睛一看,这里是间巨大而堆满杂物的房间,看上去就像.....博金博客店。她轻手轻脚地藏到门边的一个巨大的楠木书柜旁,小心的蹲到了那巨大的柜子里。然后轻轻扯过旁边的布满灰尘的幔帐,遮住了柜子门的一大半。

她躲在那儿,注视着德拉科。他走到了那房间中间,扯下了中间矗立的那物件上的一层白布。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立柜露了出来。

赫敏盯着那柜子看了半天,还是没理解德拉科为何要在深夜神神秘秘地跑来看这个柜子。

他脱下了袍子,丢到旁边的椅子上。他里头穿这件简单的衬衫,他解开了系的紧紧地领口,撩起了袖口。

她看到德拉科轻轻拂过那柜子的边缘,才发现那柜子的门边上有着繁复而古怪的咒语。

这个箱子莫非是黑魔法的物件?她一愣,目光连忙扫过德拉科露出的胳膊。

当她看到那上头什么都没有时,她松了口气。

赫敏看到他拿出了一个青苹果,然后打开那了那个柜子。那柜门仿佛吞噬一切的大口,黑洞洞的,让赫敏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德拉科把那个苹果放到了柜子里。

然后他关上了门,倒退几步,念了几句古里古怪的咒语。

赫敏一头雾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念完咒语后,德拉科打开了柜子,那个青苹果已经不见了。

赫敏一愣,马上明白了那柜子是做什么的。

消失柜。

她的心里一惊,忍不住从帷幔后跳了出去。

"德拉科,你在干什么?!"她大声说到。

德拉科一惊,柜门被猛得合上。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口气有恼怒却又有无奈。

赫敏格兰杰,真是他命中的劫数。

"你为什么要放个消失柜在这里。"赫敏瞪着他说道。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吧。"他冷着脸说道。

"你需要!"见他这幅模样,赫敏也恼了,"我想邓布利多校长也需要你的解释。"

正当德拉科要说什么的时候,消失柜的那头忽然闪出一道光芒,那光芒和他刚刚施完咒语后的光一模一样。

什么东西过来了?!!

德拉科一惊,他原本要打开那柜子,却隔着木板听到了猛兽般的喘息声,他本能的按紧了柜子,飞快的加了个封闭咒语。

"快离开这儿!"他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对赫敏说道。

"那柜子里到底有什么?!"赫敏瞪大了眼睛,问到。她已经发现柜子里的家伙已经在撞击柜门了。柜子被它带动的颤动起来,落下了纷纷扬扬的灰尘。

"快走!"德拉科对赫敏吼道!这个固执的家伙难道没有意识到危险吗?!

正在他们对峙的瞬间,从柜子里忽然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和拍打声。柜里的那个家伙已经不能忍受被关起来了。

德拉科感觉到木板细碎的断裂声,他紧紧按住门,吼道:"你想死在这儿吗!"

赫敏还没回过神,忽然一声撕裂般的巨响,柜门被拍开了一个口子,一个野兽的爪子猛的伸了出来。那爪子把柜子砸开了一条裂缝,被拍开的木板碎片被猛的刺入了德拉科肩膀里。

德拉科吃痛松开手,那柜子一晃竟要倒了下来。他没有犹豫,一把拉住赫敏的手,拉住他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赫敏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什么大麻烦,那个柜子里关着某种极为危险的野兽。而她穿着睡裙,没带魔杖。

她的手被德拉科拽的生疼,几乎是被拖出了有求必应屋。

她和德拉科飞奔在走廊上,他灵敏地带她跃过好几个楼梯和路口,赫敏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似乎听到了,那野兽在他们身后的脚步声。拉倒她一路狂奔。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蹩脚的噩梦,那么的始料未及。

直到她感受到了从他手臂滴落到她手指间地湿乎乎的液体,她才明白这不是梦境。

而且德拉科马尔福,受伤了。

她抬头看见他的肩膀那块的袍子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深色。那木板似乎深深扎伤了他的胳膊,可他却一言不发的咬牙带她逃命着。

她慌乱中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要回头!”赫敏听到德拉科的阻止声,可一切已经太晚了。

那是个巨大的似狼似熊的怪物,他全身棕灰色的毛发上有斑驳的血液般的印记,看上去肮脏至极。可这些都不是让赫敏害怕的,让她害怕的是他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溢着贪婪的光芒。

他想要吃了她,拆骨食肉,她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障碍重重!”德拉科对那家伙甩出个咒语,拉住她,又大步向前飞奔而去。

而那怪物被咒语困住,落了下去。

整个学校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德拉科一路将她带到了那间被废弃的盥洗室。

他松开赫敏的手,锁上了盥洗室的大门,脱开一堆杂物,把惊魂未定的她拉到了过去,按住她的胳膊将她塞到了这个隔间里。

“你必须呆在这儿。”他说到,声音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抖动着。 

“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受伤了!你在流血!”太多的问题和惊疑一下子窜到她的大脑里。她看着他的血液染红了她的手指和她的袍子。

她想要抓住他追问,可他紧缩着眉头侧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德拉科!”

还未等她继续追问,他已经在她叫出他名字的那瞬间稳住了她。

这不是个浪漫的吻,紧张的他吻住了同样仓皇失措的她,更像是一个麻瓜的OK绷,他似乎只是为了让她安静。

他自己似乎也在吻过她后惊呆了,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却立马被警惕而取代,盥洗室里潮湿的水汽让这个隔间更显逼仄,他血液的味道让原本昏沉的赫敏更是有些眩晕,疯狂的奔跑更让她的头仿佛缺氧般的沉重起来。

“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论什么!”德拉科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她从未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表情。她竟然一时呆楞了,她身体里的倔强被急剧扩张的恐惧压迫下去,她竟然反手拉住了他的袍子。

“你要好好的。”她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说道。



而此刻他们又一次呆在这儿,呆在有求必应室。没有消失柜,没有怪物,只有他和她。

她不知道在她晕倒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从他腹部伤口已经意识到自己追寻过千百次的问题他早已给了她答案。

他也许不得不潜行在黑暗里,可也曾他为她背弃了那些信仰,甚至愿意放弃他的性命。

他是她的黑暗骑士,一直一直。像弗兰克米勒所说的那样,那个骑士他穿着血染的盔甲,很脏很脏,他全力否认自己是英雄的事实。

她抱紧了他。

德拉科感觉到她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胸口,那温热让他的心也湿漉漉的。

是的,他救了她。

当他看到赫敏出现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他的心脏差点都停掉了。

他从未想让她看到那个样子的他。

更让他惊讶的是,原本的实验提前了。那怪物竟然来到了霍格沃茨。

他知道若他看到了赫敏,她必然难逃一死,这念头让他一瞬间心若死灰。

他本能的锁上了那该死的柜子,带她逃离。

在安顿好她后,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又将那家伙引到了有求必应屋。

而贝拉也等在了那儿,她旁边站的是那怪物的主人狼人灰背。

“安静!雷。”那个黑头发的女人冲那狼行怪物吼了一声,然后挑眉看向了德拉科,“你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违背了计划。”德拉科没有回答贝拉地问题,而是对灰背说道,“消失柜可能随时失效。你们怎么能这么贸然来这儿。还带着你的宠物!”

那怪物在灰背的脚边饶了两圈,狼人拍了拍那怪物,冷笑地看着德拉科:“那个女的在哪儿?!”

德拉科心一紧,没说话。

贝拉皱起了眉头,她转身逼近他:“什么女的?!”

“我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我放了个苹果,你们竟然放个怪物在里头做实验,要是被我爸爸知道,你们完蛋了!”他跳起来,刻意用那副贝拉熟知的纨绔子弟的口气尖声说道。

“如果没有泥巴种,雷不会这样。”灰背说道。

而贝拉讥讽地笑了,她转头对狼人说道:“走吧,你看到的女的应该是这个家伙。”

那狼人看向他,电光火石间对他施出了个咒语。德拉科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照墙壁上丢了过去。

他的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肋骨一震。

“雷从不撒谎。”狼人说道。

他还要做些什么,竟然被贝拉拦住了,那女人指了指他们胳膊上的黑魔标记,“主人在召唤我们。”

狼人看了一眼德拉科,冷笑了一声,带着那怪物和贝拉一起离开了。

德拉科扶着墙壁爬了起来,腹部和手臂被灰背留下的伤口被扯的生疼。当他好不容易来到盥洗室的时候,才发现赫敏已经晕过去了。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又把赫敏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花了好大劲才将她带回了格兰芬多宿舍,他无法带她进去,只得将她留在了院门口。

好在那时已经晨光熹微。他站在远远的角落里,直到看到有人发现了她,将她带了回去。

当他回到斯莱特林,潘西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几秒,最终她赌气般地将一瓶止血的魔药丢到了他的床上,随着魔药一起丢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格兰芬多的纹章。

“柜子上的痕迹我已经修好了。”她的口气恨恨地,“达芙妮他们还不知道。”

“谢谢。”他明白那纹章一定是赫敏不小心掉在那儿,幸运的是潘西捡了过来。他没有多问她为什么今天会去有求必应屋,也没有问她看到了什么。但他明白他、潘西还有达芙妮都是纯血家族被置入这场对弈的棋子,也许他们各有使命,但潘西,不会伤害他。

而当他终于颓然倒在他的床上时,他想的只是赫敏是否也已经安睡。

他忽然明白了她对他的意义。当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想到她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他便有忍受一切的勇气和愿望。

她的存在对他很重要。他需要她的存在。


此刻,他们就这样静默地相拥着,终于他轻轻抬请了她的下颌,吻住了她。

这是怎样的吻?

如愿以偿,或者后会无期?

赫敏闭上了眼睛,抱紧了他。

她还未回过神,忽然一阵眩晕,她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德拉科绕过赫敏肩膀的那只手松开了魔杖,脱力般他用另支手臂挡住了眼睛。即使知道她已经沉睡,他却不想在她身边露出软弱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努力的坐了起来。如果再这样抱着她,他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上了袍子。

他也许爱她。

可他现在却是如此清楚他的路,他终将踏入黑暗的路,他终将走入泥沼的路。他抱起赫敏,想要和那次一样,不声不响地将她带到格兰芬多的门口,消除她的记忆,然后从此离开不着痕迹。

她是聪明地女孩子,她应该释怀,应该遗忘,应该清清白白站在阳光里。

而当他打开门时,却看见两个他从未料到的人站在门口。

他的父亲和斯内普教授,面色脸色沉郁地看着他。

卢修斯脸色苍白,在看着他抱着赫敏的那瞬间,他好像老了几十岁。可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他叹了口气。在斯内普的示意下,德拉科将昏睡的赫敏抱给了他。

“我会送她回格兰芬多。”斯内普对卢修斯说道,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德拉科,“这个学校,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失踪的风波。”

卢修斯脸色青白变换,点了点头,然后他瞥了眼德拉科,转身离开了那儿。

德拉科看着那两人先后离开,颓废的一步步往斯莱特林走去。

现在似乎是清晨四五点的样子,霍格沃茨仿佛被笼在黑色的纱里。清晨的稀薄阳光还在缓慢的蔓延着,透过厚厚的雾气只有隐约晃动的白光,仿佛是已垂下夕阳后的天际。他站在清冷的学校走廊,就像那天那样,他又一次拖着疼痛而疲倦的身子,在早晨孤身一人缓缓地走向斯莱特林。

他忽然感受到在他衣袋里那个沉甸甸的麻瓜金属物件。

他取了出来,带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i've been the king, I've been the clown/Now broken wings can't hold me down/I'm free again/The jester with the broken crown/It won't be me this time around/To love in vain/I say goodbye to romance/Goodbye to friends, I tell you/Goodbye to all the past...."


赫敏醒来时觉得腰酸背痛,仿佛昨天操劳了一整天。

"看来昨天看书太多了么!"她自言自语道,揉了揉脖颈,爬起床,捡起掉在床边的书。昨天一定是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收拾好后,抱着书走出公共休息室,哈利和罗恩正在那儿整理他们的扫帚。赫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说话间她看到桌上一大盘水果,花花绿绿的,显然是多比刚刚拿过来的。

她随手拿了个青苹果丢在了口袋里,忽然在口袋里发现了丢了好久的霍格沃茨纹章。这一发现让她的心情很是轻松,她抱着书哼着歌走了出去:“I guess that we'll meet/We'll meet in the end.....”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这首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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